【鸣佐】未来（40）
第四十章 友情的桎梏
鸣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
火影室里很安静，只有卡卡西翻阅文件声和时不时响起的“沙沙”的写字声 。
鸣人一只手按着心脏，缓缓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鸣人转头，看到办公桌后，卡卡西翻阅着一份文件，头都没抬的跟他说话。
“啊，谢谢卡卡西老师。”鸣人的表情有些呆滞。
卡卡西在文件的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才抬头看向一副失魂落魄的鸣人，“鸣人，如果你想去的话，以你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鸣人的蓝眸呆呆的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再也不见昔日那耀眼的光彩，唇畔那苦涩的笑意连卡卡西看了都忍不住心里发酸，“卡卡西老师，佐助他…并不希望我去的。“
“鸣人，老师把火影让给你来做吧？”
“哎～～？卡卡西老师，你说什么？”鸣人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卡卡西笑眯眯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鸣人有些慌乱的摆着手，“可是…可是…卡卡西老师不是才刚刚当上火影不久么？”
似乎欣赏够了鸣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卡卡西起身，慢慢的走到窗边，盯着远处映照在余晖中的火影颜岩，转头慢悠悠的问道：“鸣人，让你现在成为火影，你快乐吗？”
鸣人一下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却不再看他，转头看向窗外，“带土临死之前，让我要好好的成为火影，所以，火影之位是不会这么快就让给鸣人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那样说？
鸣人很想这样吐槽，可是看着卡卡西的身影，他竟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哀伤，鸣人不自觉的起身，走到了卡卡西的身边。
“鸣人，火影并不是光有守护一切的决心就够了的，还要有一种绝不被任何事物影响的坚定意志。”
“现在的鸣人是没有办法成为火影的哦！”卡卡西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卡卡西老师？”鸣人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卡卡西一把拍上了鸣人的肩膀，“鸣人，佐助他只是一个人孤单太久了，久到都不知道如何去接受来自别人的善意。”
鸣人呆呆的看着卡卡西，眼眸中慢慢有了神采。
卡卡西看着鸣人的变化，“如果不知道答案的话，就自己去寻找啊。跟着自己的心，找到最想要的那个答案。这么轻易就被影响的话，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鸣人啊！”
鸣人瞬间明白了卡卡西的意思，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那种守护一切的精神和坚定不移的意志，才吸引一个又一个的朋友来到自己的身边。可是，受到那股不知名情绪的影响，自己竟本末倒置起来，现在这样的他，确实是没有资格成为火影的。所以，佐助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吧。鸣人的蓝眸彻底亮了起来，“卡卡西老师。”
“去吧！”卡卡西笑着鼓励他。
鸣人跳上了窗台，回头又真挚的冲卡卡西道：“卡卡西老师，谢谢你！”
卡卡西看着几个跳跃，便在视野中消失不见的学生，心中原本还有些纠结的矛盾，在一刻也化为释然。想起之前鸣人痛苦的样子，想起佐助那惨白无助的脸庞，卡卡西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为这样浓烈的感情而动容。他深刻的意识到，这已经不是自己曾以为的能轻易被改变的年少冲动或者别的什么情感之类的东西。那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相互依存的羁绊啊！是鸣人就算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绝不放弃的深刻感情啊！卡卡西缓缓呼出一口气，在心中道：去吧鸣人，努力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要再轻易被心中的负面情绪给影响了，也不要像老师一样留下遗憾。
最后他将手放在下巴上，自言自语道：“这么做的话，水门老师会不会怪我啊？嘛，只有到时候再去请罪了。”
鸣人一出木叶村的范围，就开启了仙人模式，他的心里鼓噪着一股冲动，真想立刻就见到那个人。
月上中天的时候，他总算赶到了佐助一行人的落脚地，显然他们一路上并没有因为佐助的视力问题而拖慢脚步。
此时，他们已经过了雷之国的边境，那是一个小镇中唯一的一家旅馆。
鸣人感受着熟悉的查克拉，直接翻身跃上了一个房间的窗户。哪知他脚还没站稳，迎面就是一把苦无。
鸣人一惊，差点从窗台上摔下去，幸亏他反应迅速的用脚勾住了窗棱。
躲开苦无的同时，脚下一个用力，整个人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屋内。
“下手还真狠啊，佐助。”鸣人抱怨的看向坐在榻边，似乎刚洗完澡，发梢还在滴着水的黑发少年。
少年的浴衣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胸膛，在灯光的映照下，白的有些晃眼。
鸣人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他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清咳一声道：“那个，佐助！你……”
“笃！”
一个苦无定在了鸣人脚前的地板上，成功阻止了鸣人刚刚迈起的脚步。
鸣人再次吞了吞口水，有些欲哭无泪，“佐助，我千辛万苦的赶过来，一路上都不敢做任何停留，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佐助眯起眼，“又没人让你来，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佐助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比大叔也是我的好朋友啊，我也想看着他被救出来啊。”鸣人表示抗议。
佐助悄悄吐出一口气，来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他感觉自己脸上的冷静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有些不明白，不是轻易被自己几句话给刺激的过呼吸么？不应该被自己给深深伤害了么？这个人怎么还能如此轻描淡写，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就好像，在嘲笑他上午的落荒而逃。没错，生平头一次，他宇智波佐助尝到落荒而逃的滋味。
到现在回想起上午的那一幕，他的手还会微微发颤。似乎还能感觉到鸣人那原本充满活力的身体在他的手掌下抽搐。
佐助猛然用力攥紧了自己的手掌！。
因为模糊的视线，他看不清当时鸣人的模样，他甚至连卡卡西焦急的呼唤声都听不真切，一声声敲击着他耳膜的只有鸣人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脸上冷漠的表情开始龟裂，他蹲下身摸索着去抓鸣人的手，感觉到了那一向充满活力的身体在自己的手掌下抽搐。在那一刻，佐助开始怨恨起自己模糊的视线。
不只是脸上，他感觉就连自己的心间好不容易竖起的名为冷硬的围墙也开始寸寸龟裂。一呼一吸之间似乎都在随着掌下人抽搐的身体而疼痛。
直到鸣人平静下来，被卡卡西安置在沙发上，佐助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所以，在确定鸣人是真的没事之后，在卡卡西询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做时，他选择离开。他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是很狼狈的，要不然卡卡西也不会问的那样小心翼翼。
佐助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鸣人，他无法再向之前一样，保持足够的冷静和理智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都已经妥协了不是吗？所以你只要安心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安心的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伟大的火影不就好了么？为何还要一再的围着他打转？明明他都已经下定决心了，为何何要让他即便想无视自己的感情也做不到？
他绝望的发现，这鸣人编织的这张名为友情的大网中，他不管怎样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
是啊，那是友情，那是足以让他窒息到想要逃离的友情。
可是鸣人似乎总有办法，让他退无可退。
佐助几乎是有些恨恨的将手中的草薙剑的剑尖指在了再次向他悄悄移动过来的鸣人的喉间。
“再往前一步，就杀了你。”
鸣人感受到佐助眼中的杀意，他的脚步一顿，接着又慢慢移了过去，完全无视那锋利的剑锋。
他看着佐助紧绷着脸庞，微眯的异色瞳孔里带着狠戾，仔细听他方才的话，似乎还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鸣人不自觉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也就是佐助视线模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那黄色的脑袋不住的晃动。否则，以佐助此时的心情，如果看到那欠扁的笑脸，这一剑说不定就真的刺了下去。
可是他看不到，纵然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可是一个杀意并不坚定，甚至有些微微颤抖的剑是杀不死人的。
佐助的颤抖自然是因为愤怒，他愤怒于自己的不争。愤怒于自己拼尽全力，纵然挣的头破血流，也逃不出这所谓友情的桎梏。
在鸣人看来，那点杀气完全就是佐助虚张声势的恫吓。终结之谷佐助要杀他的决心可比现在要坚定的多，他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小心的将长剑从佐助那微微颤抖的手掌中剥离，然后插入床头的剑鞘中。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微微颤抖的少年，伸出手臂，攀上了佐助的肩膀。
感觉到鸣人炙热的手掌，佐助犹如惊弓之鸟般，大力挥开了鸣人的手，咬牙切齿的道：“不要随便碰我。”
鸣人是真的觉得这样有活力，表情丰富的佐助很可爱啊。他真的很讨厌这人永远一副面无表情，处变不惊的样子。看现在生气炸毛的样子，才像曾经的佐助嘛。
“佐助好无情啊，我真的好累啊，一醒过来就脚不沾地的赶了过来啊，佐助真的不收留我么？那我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那你倒是去露宿街头啊！
佐助在心里吐槽，他真的很想将这个一边说着可怜兮兮的话，一边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家伙给一脚从窗口踹出去。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滚去洗澡。”
闻言，鸣人一下跳了起来，开心的道：“就知道佐助最好了。”
然后一溜烟的跑进了浴室。
等鸣人从浴室出来时，看到佐助静静的靠坐在窗台上，身影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脑中想着卡卡西的话，鸣人几步窜了过去，手肘支着窗台上，支棱着脑袋看佐助。
佐助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推到了一旁。
鸣人就低低的笑。
片刻后，他收起玩笑的神态，认真的道：“对不起，佐助，一直以来给佐助造成了困扰。”
佐助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知道给别人造成了困扰，就不要总在我面前晃悠。”
鸣人又是低低的笑，“佐助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啊。我并不是在为给佐助造成困扰这件事而道歉，我要抱歉的是，以后也会继续给佐助造成困扰的。”
佐助被他那绕口令似的话给弄得太阳穴直跳，毫不客气的送了他三个字：“神经病。”
他一把拨开鸣人，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往床边走去。
鸣人这才注意到，佐助并未穿鞋，洁白无瑕的脚掌悄无声息的踩在地板上，犹如猫步般，没发出一点声音。
鸣人的眼睛不由自主随着他脚步的移动而移动 。
“自己找个地方打地铺。”
少年清冷的声音唤回了鸣人的神志，鸣人抿抿唇，几步走到床边，“佐助，我刚刚大病初愈，你怎么忍心让我打地铺呢？”
果然就不该因为想到这家伙过呼吸时痛苦的样子而心软。
一直到被鸣人拉着一起躺在床上，被人如八爪鱼般的抱在怀里。佐助才开始为之前一时心软，留下这个完全不知道客气怎么写的厚脸皮的家伙而深深的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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